我就这样带着她的照片，以及车后备箱里她的鳏夫，驶向市外郊区，最终到邻近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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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筱结婚，但我没去。后来听人讲那是片绿油油的草地，婚礼办得很简洁，新郎新娘站在以植物妆点的拱门下，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好俗套，我没说出口。但彼时我已隐约明白，俗套其实是个中性词，必要时它也可以是褒义词。譬如那张洁白朦胧的头纱，一定只是众多量产婚礼中随处可见的大众款式，但它能使羊筱安心，无论是从价格还是从款式而言，它只到她的肩部稍微往下，没那么正式，所以不会令她太惶恐。

羊筱葬礼，我也没去。我忙着从她家里偷东西，最重要的是那张三十寸的单人婚礼照，我终于见到它。照片里她戴着那头纱在洱海边走，又一个大众景观，但她面容好似月神皎洁，正与我想象中一模一样。

我就这样带着她的照片，以及车后备箱里她的鳏夫，驶向市外郊区，最终到邻近县城。

烂尾楼里四处漏风，他两腿打颤，但始终不肯下跪。

“邱河川，羊筱怎么死的?”我问。他没法答，黑布袋下他的嘴被贴得严严实实。其实我也不是要一个答案，我不要他嘴里的答案。

他听出我声音，躁动起来，四处乱撞。

“这是烂尾楼，到处都能踩空，所以你随意。”说罢，我走向楼层另一角，抽烟，吃便利店买来的冰冷饭团。对面也是一片烂尾楼盘，墙体外侧有一段盘旋向上的楼梯，早已被盘踞的爬山虎占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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