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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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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是神明最偏爱的圣子,同时也是神明最忠诚的信徒

-----正文-----

月夜,掌司监主厅。

“他真这么说?”身着曳撒华袍的傅风听完手底下人传来的消息,一边捏着杯盏悠闲靠着软垫,一边眼露讥讽。

“就那病秧子还有百岁长寿之相?”

要不是他好歹跟了那人一段时日,知道那人从不说谎,他必然以为这是哪个神棍说出来糊弄那对蠢母子的。

“傅公,你听清楚些,人家国师说的是他能挺过明年初春才有这等福气!”旁边的青袍曳撒太监翘着兰花指,阴测测地笑道,“瞧瞧那小皇帝的纸身板,莫说明年初春,就是今年寒冬能不能挺过去都是个大问题!”

话落,一干人便都哈哈笑开了,尖锐细亮的笑声混杂在一起听着格外刺耳。

笑到中途时傅风忽地把手中的杯盏狠狠砸在地上,金盏玉的杯底顷刻摔得粉碎,惊得在场众人一下停住笑声。

便见他甩袍站起身,率身走了几步,歪着头恶狠狠的笑:“既然他说这个病秧子活过明年初春就能长寿百岁,那杂家就偏偏不让他活过初春!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他说过的,只要他能翻身出来,没一个能跑掉他心底那张算盘的清账。

“傅公息怒,稍安勿躁,咱们行事急不得。”另外一名老太监就接嘴劝道,“这事啊咱们还要等大监回来再商量商量,莫要因一时急躁毁了大事。”

另外一个红袍曳撒的太监跟着捂嘴怪笑:“是啊,傅公,大监一向最疼爱的就是你,不急的。等他从荆州审查回来,只要你一开口,莫说你要拿小皇帝的头颅当踢着球玩,就是你想坐一坐那把椅子,大监还能不舍得嘛?!”

傅风的年纪最小,跟着大监的时日最短,却是最受宠的,谁都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但当着大监的面从没人敢直面说出来,因此在场众人听后脸色皆是一变。

有人还来不及上前打圆场,傅风已经带着笑的走到那人跟前,眉目温和的道:“南钰公公,你方才说的什么,杂家没听得清呢。”

傅风话语说的温柔,模样也生的好看,明明一字一句听着不算狠厉,但那话中的威胁与狠意即便是个聋子都能听出来了。

那老监看他入了国师府一趟还能身板挺直的站在这里同他咄咄质问,在场的又都是自己人争相看着,他堂堂一个掌册老监竟被年轻几十岁的小孩子逼得当台下不来面子!

那人一时恼羞成怒,也顾不得什么了,便故作腰直的答道:“杂家方才说的什么你难道没听清?杂家说大监现在不过就是多宠着你些罢了,能有什么了不得,论辈分你还只是我们的徒子徒孙呢,哪里轮得到你现在对我们指手画脚的!”

“说完了?”傅风还是笑眯眯,一点怒色不见。

那老监看着他的笑脸心里不知怎地顿生惊恐,可放出去的狠话就是收不回来的水,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傅风还是笑,甚至赞许的点了点头:“说得好啊,说的真好。”

最后一个好字落下,便见笑着的傅风抬手狠狠一耳光扇去前方,那老监连躲都不能躲半分,直接就从椅子里抽飞出来到一丈开外,还就地滚了两圈,随后便一声不吭的昏死过去。

在场,一片静寂,无人敢动。

“几位公公可记住了。”傅风回过头,轻轻揉着扇痛的手腕,依旧笑的温柔可亲。

“大监最不喜欢咱们私底下嚼舌根,杂家也不太喜欢。这事今日便算了,若改日再被杂家听见这些闲言碎语,就不能再轻易作罢了呀。”

剩余的几位公公只得僵笑着应付。

说完这话,傅风便走回自己的位置向后招了招手,自有识相的奴才躬身送上披风。

他一边系着披风一边随口吩咐:“时日不早了,几位公公快些回去休息吧。至于南钰公公嘛,这夏日暑热,便让他在此乘乘凉也好,醒了自会有人送他走的。”

那几位公公连一声都不敢吭,默默快速领着自己的人走了,离开时个个绕着那地上昏死过去的老监走,唯恐被这位面善心狠的主儿在心里惦记上关系。

傅风是最后走的,走的时候还颇为不屑的唾弃了一口地上昏死不知的老监。

他最讨厌别人闲扯他的事情,真是活腻了的狗东西。

时逢夜色深沉,月朗星稀,乘着星光走出半载路时,傅风忽然莫名的想起了两月前他刚被关入地牢,那个总是脚踏夕光一步步来到他门前,一遍遍耐心询问他可愿悔改的人。

他还想起那日他走时,那人一直紧紧跟随他而去的目光。

不知在他头也不回的走后,那人是否格外难过呢?

按照那人的性子,即便再难过怕也无人能看出来,会不会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才会对着留有他气息的事物静静发呆,一声不发。

那人一向如此的自持冷傲,再是喜欢什么都不会对外表现出丝毫痕迹。

况且,他似乎也只喜欢一样东西。

自诩狠心无情如他,在想起当他离开后那人难掩失落的音貌时都不禁在这明月星夜中动了几分心软之意。

他也许该去看看。

凉凉月色之下,傅风望着天上悬挂的一轮濯濯明月这般心想道。

这日国师刚出宫回府,还未入门就见正迎他入府的弟子们面色古怪,几欲再言,最后却只是默默的埋头迎他入府。

弟子们从不敢对他有遮掩,国师不免觉得奇怪,待他看到那院口站着的人后,他立时明白了弟子们行为古怪的原因。

那人身着重色曳撒站在层层花树下,身姿高拔,眉宇俊秀,衬着背后开了满壁的姹紫嫣红,看着好不温柔可亲,哪里能识出这是那个仗着掌印大监的权势了得,就把朝堂搅得风动云散的阴狠太监。

国师的脚步一顿,又泰然自若的走上前,问他:“你怎来了?”

傅风大大的漆黑眼瞳狡黠眨了眨,振振有词道:“奴才想国师了呀!”

听完,国师只是微微一笑,纵使这微笑浅如微风拂面,连一丝波澜都吹不起,可他的的确确是笑了。

看见这一抹笑容,莫说傅风,就是旁边的弟子们又几时见过清冷无欲的国师笑过,一眼惊为天人,眼睛挪都挪不开。

可惜这抹多年难窥一次的笑容稍纵即逝,国师一笑而过,转眼便彻底消失在了平静无波的水面下。

“是嘛?”他轻声出口,声音极淡似有疑惑,却不需要任何人的解答,问了便转脚走向旁侧的花道,丢下尚未回过神的众人原地犹在回味。

见状,傅风慌忙跟上,也不管国师理不理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胡扯乱语,尽是委屈诉苦。

他说回去后日夜思念着国师,只是内廷杂事繁忙脱不出身。

又说他回去后被几位老辈劈头盖脸训了一通,责怪他做事莽撞给内廷惹事。

为了提早捞他出来,大监的求情折子都递上去了三回,因此他刚回掌司监就受到老辈们的责罚训骂,受了好顿委屈气。

国师只是静静听着,只字不说,不知信是不信。

两人一路走过水榭花台,穿过妙手回廊,直到抵达一处水汀环绕的内设神台国师方是脚步一住。

傅风从国师身后探头一看,发现四周视线宽阔,屋檐不多,唯有从外引来的活水从四面八方流下,竟是围成了一片水域。

在水域的中央有一座精致亭心悬立,里面正供奉着一座比常人高大足有两丈的金樽神像。

雌雄莫辨,软纱罩身,面目慈悲且温柔,雕刻的栩栩如生,胜似活人。

亭心与岸边离得不算太近,岸边却只有一块玉石抛光打造的梯台,平常人根本不可能走上水域中央的亭子。

国师看也不回头看他,上了梯台后直接提袍踏水前行,转瞬间就飘到了临水建立的亭心,然后合手跪下,姿态虔诚而敬重,独独一个背影就令人觉得圣洁的不可直视。

国师是神明最偏爱的圣子,同时也是神明最忠诚的信徒。

态度明摆着是不愿理会他的国师,故意冷淡他逼着他离去,傅风却不甘心就此罢休,虽不懂武功也要逞强上前。

他倒要看看这人是否真能做到静若山石,即便他坠水也会狠心不来救他!

不料他才欲抬脚上梯,守在旁侧的两名白衣弟子便上前拦阻他,冷声警告道:“公公,这是神台,后面便是沐浴池,除了大祭司谁也不能靠近。”

往日遇到这种敢拦他的,傅风想都不想就一耳光过去了,仗着背后靠山了得,近两年他在朝廷内外都是横着走的。

可这两人是国师府的弟子,他又要讨国师欢心,只能强忍了怒火钉向那专心伏跪神像的人,雪白的牙齿阴森森道:“好,杂家不上前,就在这里等可成了?”

“只要不打扰大祭司祭福,公公随意。”两名白衣弟子合手退下,一左一右的守在旁侧,不动如山。

傅风便站在了原地耐心等候。

这一等,直到斜阳西斜,天色透黑时那一直虔诚跪拜的人才是身影微动,缓慢起身后站了会儿,稍稍缓过劲后才转身踏水回到了岸边。

抬眼一看,不远处有个人已经靠着背后的石墙昏昏欲睡。

竟然还未走吗?这次倒是装的耐心挺足。

静静望了那人好半刻,国师终究没有走上前,而是稍稍抬指向空中一招。

片刻后,忽如其来的一阵大风便朝着毫无察觉的某人呼啸而去,劈头盖脸的打了他一身,某个正睡得迷糊的人瞬间惊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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