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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韧香甜的糯米皮里塞满了木瓜丝、椰丝和绿豆蓉,馅料里裹上一层红糖粉,最后捏成雪白的糖心糍,递到了宋天南的手中。
江连洲给了钱,转头看见宋天南正举着糖心糍要喂他,于是笑着牵过宋天南的手:“我不吃,老婆自己吃吧。”
于是宋天南也没管他,将目光收了回来。
期末考试也结束了,一个学期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了。
有江连洲带着他复习,宋天南的成绩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水平,这也让他松了一口气。
宋天南没跟江连洲说被孙俊涛找麻烦的事情,他知道江连洲会无条件地保护自己,但他也不希望惹出太多事端。反正还剩半年就要毕业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座城市的春夏秋冬似乎都没有什么区别。石油工永远穿着厚厚的长袖工作服,天空永远泛着带灰的蓝,筒子楼的阳台上永远开着鲜艳的花,背后映着褪色的春联。
江连洲送宋天南回到家门口,两人在花盆后交换了一个悄无声息的吻,短暂的分离也变得格外不舍。
高三的寒假不长,春节的时候宋天南也要跟着爸妈回乡下。
“那江叔叔会回来跟你和程阿姨一起过年吗?”宋天南问他。
“不会。”江连洲对他笑了笑,“以前他们也没回来看过我。”
宋天南一愣,又叮嘱道:“那你觉得无聊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江连洲将宋天南书包上挂着的电子宠物取下来,“我来照顾宝宝,老婆回去要玩得开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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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离开学校,心情就能放松下来。
可是一切又好像变得很没意义。
寒假有写不完的作业,家乡的熟人也走了一半,幼时的玩伴早就没了什么联系。
江连洲越来越频繁地在脑子里出现,宋天南觉得自己应该是彻底喜欢上江连洲了,不然怎么总是会想起他?
每当听筒里传来江连洲的声音的时候,宋天南才会安下心来,听着对方一如往常的语气,就能感受到江连洲对他的喜欢也没有变。
春节不像小时候那样热闹有趣,饭桌上的话题始终围绕着他的成绩与前途来展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成为长辈眼中的“大人”了。
就像小时候的宋天南会自告奋勇地给探亲的客人端茶倒水,长大后这项任务也彻底落在了宋天南的头上,只不过不会再有夸赞,一切都显得理所应当。
当曾经的赞赏变成了现在的责任,宋天南才发觉,儿时的自己已经在遥远的记忆里消失了,现在的他只能面对源源不断的烦恼。
唯独在面对江连洲的时候,他才能找回童年。
江连洲给他买游戏机,总往他的手心里塞饼干和糖,还会像小时候一样,每天都约好了“明天见”。在江连洲怀里,他可以什么也不思考,甚至连“晚上吃什么”“周末去哪里”这些问题,江连洲也会提前为他找到答案。
“江连洲,”宋天南握着电话,安静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有点想你。”
电话那一端隐隐透着些笑意:“老婆,这才分开几天?”
宋天南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离不开江连洲了。
宋天南坐在桌边嗑瓜子,听着亲戚们聊起从天南海北带回来的八卦。
二姑说她有个同事的儿子,不喜欢女孩子,天天和男的一起乱搞,沾了一身脏病。
“这不就是同性恋吗,”李悠兰听得心惊胆战,“好恶心。”
宋天南扔瓜子壳的手一顿,视线低下去。
二姑的语气激昂了几分:“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想的,哪里对得起家里人。”
“还不是为了寻求刺激,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莫名其妙。”宋振华在旁边说道。
屋内嘈杂,有些闷,宋天南站起身,打算出去透透气。
身后传来李悠兰的询问声:“天南,快吃饭了,又要去哪里?”
宋天南没说话,停住了脚步,却不知道该不该转身。
他又听见二姑笑着说:“你们家天南从小就长得帅,高中毕了业就尽早把女朋友带回来给你爸妈看看。可别学社会上的那些小混混,不想着成家立业,反倒去搞什么同性恋。”
宋振华应和道:“你要是真敢像二姑说的那样,就别认我这个爸。我和你妈可是盼着早点抱上孙子呢。”
“早着呢。”李悠兰嫌宋振华不正经,笑着拍了下对方,“还是等天南先读完大学,找对象的事情再慢慢来。”
李悠兰又朝着宋天南说:“但二姑说得对,人这一生最重要的就是成家立业,知道了吗?”
宋天南安静了很久才开口:“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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