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骗自己的亲弟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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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眠仓逼仄，程洇背脊直挺，长久以来舰队生涯的习惯让他无时无刻不保持警惕，在程云汀身边更甚。他的亲弟弟身上带有的异种族力量，联邦政府生命派虎视眈眈的实验，还有名义上已经不属于他的第六舰队。

程洇的眼神缓缓扫过这个空间。杜微的机械眼球凸起，在眼皮表面绷出细细的电子线路，身体前倾而神情愚蠢。小树苗摇摆着叶子，朝着杜微的方向一动不动。而程云汀……那张与他最相似的脸上张慌无措，焦急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怎么会呢。程云汀从出生到现在，每一句话、每一个想法都是由他亲口灌输。他费尽心力为程云汀塑造一个安全的、毫无威胁的环境；他教给程云汀什么是爱，什么是好和坏；他告诉程云汀，他们是世界上唯一的，最亲密的人。

他怎么会骗自己的亲弟弟呢。

“小云，”程洇缓缓开口，“星球上的绝大多数孩子是由培育所培育而成的，但你是个幸运的特例——自然孕育非常罕见。”

“胡说！”杜微面目狰狞——人造皮肤的保养期快要到头，眼角和下巴同时缩水，眼球在缝隙中顽强地凸起，发声器取代了喉咙，滋啦两声冒出黑烟，“自然孕育就是一条死路，如果你没死那肯定就是……”话语戛然而止。

程洇翻转腕部的控制器，淡淡地瞥了杜微一眼，“能请你出去吗，我有些事情要和弟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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