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正文-----
梦醒之后,百里屠苏再无睡意。
窗外夜色依旧,虫鸣已歇,万物陷入静寂,只剩下肩侧之人浅浅呼吸的声响。
百里屠苏勉强定住心神,没有去看乐无异的睡颜,眼不见,心头却不断闪回梦中少年满目春意,软软告饶的模样,相同的脸容,不同的只是面上神情。梦中场景如此真切,竟像是真正经历过一遭,喜轿、红绸、灯影、欢好,百里屠苏分明应当觉得陌生荒唐,灵魂飘浮其中之时,却嗅出一种宿命似的熟悉。
就像白日初见,他分明头一次遇见乐无异,却在看清对方盈满笑意的面容之后,感受到心脏的颤动。
一切是真,还是幻?
迷乱绮丽的夜半怪梦令他不可自抑地沉溺其中,一切仿若真实发生,亲吻时彼此纠缠的唇齿,翻滚缠绵时汗湿的肌肤与鬓发,他在梦中将头颅埋进乐无异的颈窝,嗅见比睡前更浓,更诱人沉堕的靡靡香息。
耳畔所闻尽是暧昧哼吟,眼前所见皆为春情艳画,梦中少年亲昵地攀上他的脖颈,于一次又一次快感的巅峰处哭出声来。
而后云消雨歇,乐无异极为自然地靠近他,动作熟稔得仿佛做过成千上万次,少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哭肿了的眼睛仍旧亮如辰星:“屠苏,我不想熄灯睡觉。”
“为何。”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低沉的,却带着他不熟悉的温柔笑意。
“纪念呀。”乐无异勉强起身点起一只蜡烛,专注地看着其上花纹,“大婚这件事这么重要,咱们都不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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