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正文-----

眼前突然陷入黑暗，乐无异本能慌乱了一瞬，然而很快，在他嗅到熟悉的，百里屠苏的气味时，一颗心便缓缓地放了下来。乐无异甚至没有任何挣扎，他只是乖乖地贴着墙面，懵懂地眨着眼。

纤长的睫羽软软地擦过百里屠苏温热的掌心，仿佛初春花草将将长出的嫩尖，伴着青涩甜润的香气将春一点点烙进掌中脉络，心头眉上。

百里屠苏指尖酥麻，紧皱的眉头不知不觉松开来，只有眼底依旧暗沉一片，任由春意再深，也不能漫入目中。

他记得乐无异方才说过的话。

被乐无异猫儿一样赖皮地缠上身时，除了心跳紧促，耳根生热，脑中不断闪回对方携着笑的睡脸，百里屠苏并无更过头的想法。他甚至想好了二人之后要行的路线，甚至略微地推想一番乐无异口中幕后黑手的身份与实力。

百里屠苏将一切都安排得无比妥当，然而纵使拥有再早熟冰冷的态度，他终究只是个十七岁的半大少年，心头意动可以压制，局促紧张的本能反应，却无法掩饰。

乐无异事事懵懂迟钝，偏偏在这处敏锐过头，准确地抓到了他的失态。

百里屠苏被他盯着耳后指出面皮薄，竟是开天辟地头一次知道了窘迫是什么滋味，然而更令人心头火起的还是前半句。

那时候。

什么是那时候，什么是这时候，乐无异笑着打趣他的失态，偏又分出了两边对比，他是面皮薄的一个，那么乐无异看过的另一个，又是什么姿态，什么反应，会不会早对情爱之事熟稔无比，即便亲密相对，也是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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