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行相。

-----正文-----

天光大亮，是开诚布公的好时机。

方释脸上残妆已经洗干净了，面部线条恢复英俊硬朗，但他总觉得自己身上还有让人发腻的脂粉味。

昨夜客人很凶，他腰间带着青紫的手印，现在还隐隐作痛，身后密穴即便熟悉了被洞开进出，那种不该如此的错置感仍旧让他如鲠在喉。方释突然开始恨自己，连同境遇一起，但是不恨方雾雨。

因为方雾雨从不是他的负累，而是他的选择。

床上姑娘好像没什么力气，说了那句话之后便沉默不语。

还算年轻的男人脸上带着忐忑与难堪，此刻在方释情态拘谨，很难看出他面对客人时的尖酸样子，也难以想象他怼余晖时的伶牙俐齿。他低着头颅，小心翼翼凑到方雾雨床边，习惯性给她压一压被角，谨慎开口：“小宝，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他表面温柔和气，心里已经想好了把那人大卸八块的一千零八种方法。

方雾雨没有回答，就那样沉静地看着他。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她闭了嘴，让她无法或者说不愿开口言语。

“穷山恶水出刁民”不是什么好话，但或许对于个体，这句话也是有道理的。人在困厄的时候，连温饱生存都无法满足的时候，他的心里只会充斥对资源的掠夺，充斥着恶。

其他人是否能生存，其他人的感受，都是不必也不能在乎的东西。方释就是这样一个“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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