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旧梦

-----正文-----

无垠黑暗中唯有一豆暖光，时而左晃，时而右曳，令阴森黑夜也变得活泼温暖。容玉霄向它走近几步，才渐渐辨清了周围。

那人于烛侧向他看来，一片光线笼在左脸，正欲斜来时，被高挺的鼻梁截住，仅留几缕余光堪堪映亮。面容虽硬朗，但眼睛却是极温柔的，深褐色瞳仁中盛着孤零的身影，波光粼粼，似一眨眼就要敛去他。

容玉霄张了张嘴，不由向前走了几步，停在那人一步外，竟是不知该说什么。

反而是杭玦笑了笑，谈天般问起：“聪明鸟，你要杀我？”

他低低嗯了声，目光细细辨别，眼尾一段凹下去的旧疤，常笑而带来的嘴角的细纹，还有比左齿微微高出一点的右齿，无论如何纠察，结果都是这是杭玦，容玉霄想到他或许已听到甚至看到自己和莫涣兮的交易，内心酸酸涩涩，犹如被一只手攥住，死死紧捏。

“是每一个人，我都要杀。”他低低道，杭玦却握住他的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仿似这些性命攸关的事情如天气般无所谓。容玉霄自然而然地靠至他肩膀上，一如过去。

有些人便是这样，无论发生再大的事情，在他面前，也不过如稚子打碎瓷碗般无谓。但越是这样，他心中便越是难过，容玉霄说完这句，见杭玦还是那副模样，便宁愿他大骂自己，两人鱼死网破，才再好不过。可杭玦却道：“这又有什么大不了，杀就杀了。江湖中人，向来都是今日是兄弟，明日是仇人，朝堂之上就更不用说了。你们杨门主不也教过如何应对党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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