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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周淼再醒来时，睁眼便看到窗外红昏浅淡的月亮，遥遥贴在污黑天边，下面是高低楼宇，黑影参差，缝隙里点缀着闪烁灯光。

原来已过了这么久。

“你醒了？”煜尘神色如常，贴过去说，“刚老师打电话给你问情况，我说我突然很不舒服，就先回家了，休息下再过去。”

周淼累得连气都喘不动，只有睫毛忽闪着躲避煜尘的目光，他怕同儿子凶猛的、讨要着的眼睛相遇，被对方静默而又狂热地把理智吞噬。

像纠缠着掉入泥沼流沙。

可煜尘不愿意，他硬掰周淼肩膀，喃喃道：“你害怕我......怎么不敢看我？”

“你说呢？”周淼那般吃力地张嘴，舌头抽丝剥茧，欲用言语理清这如麻般混乱的关系：“你做的事是个人都会害怕。”他闭上眼，依旧不忍心将责任全推在儿子身上，因此开始反思自己平时不够庄重：“煜尘，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们就当一切从未发生过。妈妈原谅你。你年纪小，一时冲动很正常，后悔只是迟早——”

“我不是冲动，不需要被原谅，也不会后悔。”

煜尘执迷不悟，冷酷地微笑了：“发生的就是发生了，这就是我想要的，只后悔没有更早去做。”

什么丧心病狂的东西！

周淼气得发狠，口不择言：“那就是我后悔了，我后悔把你生了下来，你这孽种本来也不该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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