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

-----正文-----

清净台的人都说，观无能活下来，全赖汤云。若非当时汤云出生，汤父怜悯这个同自己女儿年纪一般大的女孩将她收养，观无早就同她的族人一起化作虚无了。

且不论其真假，汤云是喜欢这个说法的，因为这样显得她的特别——哪怕是大哥，也不比她特别。

你看，观无会深入虚无的巢穴去救她，却不会因为多年的情谊原谅他们一族的过错。她是观物的妹妹、朋友，也是唯一一个被神明拯救的信徒。

但是延魏的出现让她不再是唯一。

所以她讨厌这个外乡人。

她年岁尚小，想法简单且直接，不喜欢的东西，让它消失就好。

让那个外乡人消失就好。

她矮身潜行在原野中，循着火光追逐巡夜者的痕迹，怀中的短刀沉重又冰凉。她没杀过人，尽管从小随大哥习武，她依旧没能同他们一道下山。不过没关系，这个外乡人会成为她杀的第一个人。

当作献给神的祭品。

清净台的夜晚不是纯粹的黑。明月与远处的天光为原野蒙上一层冷清的水色。虫鸣声声，但并不影响汤云对周围环境的警觉。草木的异动让她停下脚步，侧过身，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幽绿的眼睛显出全貌时，汤云止不住颤抖。

不能怕……她强迫自己与狼对峙，不能将后背留给野兽……

人的恐惧无法自抑，野兽又是敏锐的动物，察觉到面前这个猎物只是在虚张声势，蓄势扑向汤云，满是腥气的嘴冲着脖颈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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