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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了什么新鲜念头,要妆扮起来了?”夏宜惊叫了一声,“你可从不关心这个。”
绘筠垂着眼睛,无意识啮咬着唇瓣。要不要将缘由告诉夏宜?
“青天白日的,又发癔症。”夏宜埋怨道,“莫不是思春……”
“住口!”绘筠双颊飞起一片红霞,斜着眼睛瞪她,这丫头通了灵不成?猜的这样准。
夏宜给她吓着了,口张了一半开也不是合也不是,“真的……?”
绘筠又瞟了夏宜一眼,吊足了胃口才缓缓开口“你不要说与别人听,我才告诉你。”
“你的事我何时告诉过别人?”
“知道你没有过,就嘱咐一声。”绘筠笑了“你前几日也道,二人间有情分在,什么也比不得。我想也是这个理,纵然……别人不怎么好接受。”
她顿了一下,“我到世上这一遭,头一回喜欢什么人,也是头一回尝到情意的滋味。你不要拦我,也是拦不住我的。”
“到底是什么人?你说的这样严重……”
“你也识得,是……”绘筠一咬牙,“是眠春。”
咣当一声,夏宜碰掉了什么东西,她沉默地捡起来,半晌才开口“你确定……”
“我会不确定就与她说明吗?”绘筠打断了她。
夏宜走到床边,叹了口气,伸手把她睡乱了的头发揉得更乱了“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说些什么?你愿意同她好就好……别叫夫人知道。”
“诶呀,不会的。”绘筠把头发抚平,烂漫地笑“母亲都鲜少来瞧我,从哪儿得知呢?所以,快点帮我把脂粉置办好啊。”
夏宜又叹了口气,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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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画……诶呀你又不是画花脸,抹这么浓干嘛”夏宜嚷了一声,“我看你是一点天分都没有。”
叶绘筠把脸贴向铜镜“真的有那么丑吗……眠春会不会嫌我?”
声音怯怯,简直不像她自己了。
夏宜一阵恶寒,“她嫌不嫌我不知晓,你若是再这般说话,我就要嫌你了。”
绘筠掷了铜镜,嗔道“你柔情蜜意之时我可曾嫌过你?如今倒反过来欺负我。”随即又抬眼,笑盈盈地看向夏宜“如若你肯教我,我便不记你的仇。”
绘筠说的记仇夏宜是从来不怕的,信誓旦旦记到永远的事情能第二天就忘,她同意是因为绘筠那双湿润的眼睛……或许在她自己为赵惠描眉梳妆时,也是同样的神情。
绘筠特意把眠春支了开来,每日清晨只叫夏宜进来伺候。每当眠春的脚步响起,绘筠就匆忙拭去红妆,可疑的要命。
偏偏眠春是什么也不问的,任绘筠时而躲避时而依赖,任绘筠一面沉默地紧紧拥住她,一面在她进门那一刻捂住面庞。
不安的人到头来还是绘筠,“她一点反应也没有?这几天来她就不曾想过我是否变了心……”
“你把实情说给她又怎样,女为悦己者容嘛。”
“我不明白她如何思量的,也不知道她是否心悦于我。”
“我都看出来了,她当然心悦你。”
“你从何处看出的?”
“她在你房中时时刻刻的笑是冲谁?你一唤她就来又是为谁?我都做不到她这样子。”
“我……”绘筠一怔,不自禁笑了“怪我,我竟从未觉察。”
以前总能注意到的细节,如今再看不到眼中,一定是被眠春给宠坏了,绘筠想道。刹那间明了对方悄悄流露的心意,绘筠禁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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