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湖有很多很多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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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行在队伍前端的申卡唱起了歌。

那歌有着陌生而奇异的调子，用一种萨伊塔未曾听过的语言唱出。召唤师的声音先是低沉得像闷烧的石炭，下一刻陡然高亢，就像窜烧的火焰。高高低低的歌声和着此起彼伏的马铃在荒漠上回荡，之后被猎风带进旷野深处。

“她唱的什么？”萨伊塔问。

“一首北方蛮族的牧歌，”鲁温师傅回答，一边抓着自己铁线般的灰胡子。他没事总喜欢抓自己的胡子：“她唱的是北方人的语言。”

“北方。”萨伊塔想了想，想到的是山脉一样巨大的冰块和冻结在半空的海浪，“他们牧海豹吗？”

“他们放牧的是大象，”师傅回答，“一只有攻城车那么大，还长着长毛；吃的是鲸鱼，一只就够一个部落吃上一整年。”

“哇。”萨伊塔说。攻城车那么大的象，肯定比沙象还大得多。他小时候曾经见过半埋在沙丘中的沙象骨骸，每根肋骨都像成年人的上臂那么粗，巨大的象牙直刺天空，从太阳的中心穿过。那时候还是正午，日头当空高悬，沙地滚烫生烟，阴影畏缩脚下。可现在太阳低悬在淡蓝色的山脊上，空气冰凉如水，影子在地上拉伸到很远的地方。

“太阳落下去以后还会再升起来吗？”萨伊塔问。

鲁温师傅只是继续抓着他的胡子，深陷在眼窝里的黑眼睛被夕阳照得闪闪发光。直到异族的歌声终于停止，最后一个音符也被猎风带走，他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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