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她盯着我面庞的眼睛幽暗如深渊，燃烧着同样的愤怒与悲伤。

-----正文-----

我抱着那摞假装是工作资料的纸，走进父亲的办公室，说我是刚派遣过来的员工，领导有事情要叫父亲指导我做，让我来找。

一个黑头发乳白西装的女人说这让我等一会二，伸手翻看那些充满凌乱线条和奇怪字符的纸。我过于紧张，在她发问之前开口说这是我的备忘录，所以很多只有自己看得懂的符号。她却若有所思，说看起来不像是随手，倒像是有规划地在学习什么。一个姜黄头发的女人打断了她的追问，问我到底找父亲什么事，告诉他们也是一样的。

我正准备编造些什么，父亲回来了，那些沟壑再一次成功地阻止了他露出惊讶的表情，我笨拙地重复自己的谎言，他却仿佛毫不在意，直接拿过我手里的东西翻阅。

他知道养母在哪吗？他会怎么做？只有一面之缘的父亲。然而除了期望他能做些什么之外，我无计可施。

翻阅完那些我看不懂的东西，他看起来比往日更加阴沉，顺着我的谎言说让我先准备一下，他再去跟领导核实一些东西。踏出办公室门，他低声说：“赶快走”，随后将我推向消防通道，自己搭上电梯，按了向上的楼层。

我有种感觉，他会死，但我选择不跟上。

我匆匆回到和养母分开的地方，因为急着翻找她可能想让父亲看的东西，包裹里的零碎散落一地，还好垃圾箱这里基本整日没什么人。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哥哥来了，他让我丢掉包裹，说接下来要走的路比较难走。我没有问他要去哪里，没有问他如何会知道我在这里，甚至没有问他是否知道养母在哪里。我只是放下手中的包裹安静地跟他离开，看他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一扇又一扇沉重的门，跟着他一路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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