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大王已解剑披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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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镜是看过他唱戏的，解雨臣原本以为他不会来。

看他唱戏的人不少，有时连解雨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先开始唱戏还是先做了盗墓贼。对于师傅来说，这两者是不分家的，二爷年轻时白天是一套晚上是一套，下了地就是盗墓贼，台子一搭又要走上去接着唱。

到了晚年二爷几乎不登台，登台也是唱花鼓戏，京戏不是不能唱，但他不愿意唱了。解雨臣的京戏，花鼓戏全是二爷教的，连同他那些基本功。二爷虽然早不下地了，这些还是能教的。但解雨臣几乎没唱过花鼓戏，在北京花鼓行不通，多年前他回长沙，倒是演了一回。那一回，黑眼镜说，他是听过的。

师傅也不喜欢下雨。这一点解雨臣是知道的，好在北京不常下雨，总是春秋两季干得人发躁，那时候解雨臣就在院里踢毽子，拿石子在地上划着跳格子。二爷也不恼，只说满崽，要提防我的花。解雨臣小时就说，你说过我也是花，谁小心谁啊？二爷就笑，说老子把你惯坏了，你这花是会让的，我那花可躲也躲不了啊。

有一次解雨臣醒来，还梦到师傅，那时师傅已经去了五六年，只是在梦里他还背对着解雨臣，去修一簇花枝，只听见咔嚓一声，这梦也就断了。那天他爬起来，煮了一包方便面，又叫了份蒸蟹，端端正正地给师傅师娘上了香。看着方便面，他想师傅还真是把自己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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