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九

-----正文-----

（五）

半个月后，李唐看完全文在两声我愿意中结尾的烂俗小说，再度敲响了杜重九牢房的门。

你是不是在搞我。注水两百章，就写了几个身世坎坷的商业间谍，打了一场两百万的产权官司，七八次酒会相逢的新欢旧爱修罗场？李唐觉得比起这个拉稀剧情，自己的皮相简直是杀鸡用牛刀，比张艺谋还郭敬明。

杜重九双肩酸痛，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道，拜托，你是纸片人，压根没见过现实商战。李国庆带壮汉进公司抢公章，游族老板被其他董事投毒进医院，跨国总裁叫人拿干扰器搞砸对家年会无人机宣传，我这写得已经是青出于蓝，智商高多了好吗。

李唐一时语塞。沉默地看了看手里的打印稿，又盯了一会儿终于有时间玩手机的杜重九，道，现在完稿了，你想出去吗。

她放下手机，坐起身，把手放在透过落地大飘窗洒在自己被子上的阳光里，手背翻成手心，摇摇头道，我不想出去，我想回去。

因为每天赶稿，杜重九蓬头垢面，像一条真正的丧家之犬。

李唐静静地在床边站了两分钟，道，你那房子，四五十平，每天公交通勤，熬夜写文搞兼职，标准社畜，还不如待在这里。

她抬起头看他，带着一点疲惫，也带着一点小心。艰难地错了措辞，道，你别多想。

我小时候家里做海蜇生意，真假混着卖。你知道假海蜇吧，就是拿明矾套在模子里倒出来的，样子很像，一般人分不出来。我妈叫我看见附近的熟客就给真的，路过的生面孔就给假的。真假都在一个盆，拿什么都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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