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

-----正文-----

（七）

她坐在高诚大楼前面的公交车站，茫然地望着这个城市诞生在她笔下，却让她非常陌生的川流不息。远处的红绿灯闪闪烁烁，后面的私家车因为行人占道，不耐烦地猛按喇叭。

他们急着去哪里呢。她不知道这些没有情节的城市蝼蚁们，被谁裹挟着向前推去。

在自己告诉李唐这本小说的名字之前，他绝不可能知道，也没有动机专门购买同名小说，还派人监视作者，控制剧情。他能在他们相遇，也就是她穿书之前完成这些动作，只有一个可能。

我听说，你去见过杜九九了。李唐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在长椅的另一头坐下，好像一个劣质版的复刻初遇。

杜重九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笑了笑。李唐给她的手机有定位，有录音，织网的猎人如今成了猎物，越收越紧。

穿书之前，你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转过头，平静地看着他因为路边移动的车灯，在夜色里晦暗不清的侧脸。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可能不信，我穿书之前，就是李唐。

一个从出生开始便被事事评级，在你死我活中支离破碎，付出了所有能付出的努力，还是输得一塌糊涂，作为成王败寇的那个寇苟且偷生的李唐。

他转过头和她对视，微不可见地笑了笑，如果商战真的像你写得那么简单，我应该能赢。

你来的时候说这里是圆梦现场。对我来说，也是一样。轻而易举的成功，命中注定的伴侣，好像老天终于看了我一眼，把缺了的都补足，把写错的都擦去，我想要的东西，第一次握在了我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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