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不是馄饨

-----正文-----

在时光的前半生中，与之缠绕最紧密的是围棋，不出意外的话，他后半生的命运也必将与此息息相关。

时光一开始下棋是为了褚嬴，后来下棋是为了棋。其实不必分开说，因为二者本来就没有什么分别。

世人看得见时光的棋，却看不到时光身边的褚嬴，但没关系，时光看得到他，甚至碰到过他，不止是在识海里。

中考完那年暑假时光跟爷爷回老家，在巷道里绕来绕去，终于走进死胡同，那间屋后和外墙只有一条狭窄的缝隙，大概是条废弃的排水沟。少年不想走回头路，推着褚嬴往里钻。

那墙缝逼仄，人侧身走，砖墙抵着肩胛，左右极难转圜。小巷阴凉潮湿，砖头上覆盖着厚厚的青苔。这本就不是给人走的路。

褚嬴说，回去吧，前面未必有路。

时光走了很长的路，很累，已不想再走，于是不理他。

褚嬴是灵体，但进门抬腿，下车低头，跟时光贴着墙走了一会，说我替你去前面看看能不能走。

灵魂不受物理阻碍，如果不是迁就时光的话，他可以走得很快。

这里又阴又暗，虽然知道时光就在身后，但褚大人这怕鬼的魂儿依然心里打鼓，紧张得很。咫尺间突然有什么东西一动，是只壁虎，褚嬴吓得跳起来，壁虎吓得丢了尾巴逃命。

时光看不见那么细致，就看到褚嬴大叫一声慌不择路往回跑，小光小光小光，褚嬴一叠声叫他，时光一下也慌了，但褚嬴可以回头，他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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