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爱人说他会回来的，祝荻花相信了。

-----正文-----

十八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时，傅思华就离开了。他走的时候，祝荻花还没有醒来，他怕吵醒他，悄无声息地在他的侧脸吻了一下，又恋恋不舍地握了几下他的手，直到门口传来车喇叭的声音才离去。

其实祝荻花一晚上都没睡。他没变，和傅思华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他一点儿也没变。他还是当初那个自私懦弱的祝荻花，他甚至不敢在分别前睁开眼，和自己的爱人道别。

真如戏曲里唱得那般，爱情都是悲剧吗？

傅思华走了三个多月，各大报纸上开始出现战争相关的报道，祝荻花也开始读起了报纸。如今的他每日都会去戏馆，从太阳升起待到伸手不见五指再回家。

祝荻花不愿意待在家里，那个家里的每一处都是傅思华留下的影子。

梳妆台里有傅思华给他买的胭脂，祝荻花还清晰地记得，傅思华用手指沾上那胭脂，细细地抹在他的唇上，然后兀自端详一会儿，等祝荻花不好意思地撇过脸不让他看时，他又凑上去把那胭脂吻得干干净净。

柜子里有几件新做好的衣服，还是去年过年时祝荻花和傅思华一块儿挑选的布料。那些新衣服个顶个的好看，祝荻花却不肯多穿，怕弄脏了纯白色的回忆。

桌上放着个拨浪鼓，是傅思华送给祝荻花的礼物，说要帮他重新建造一个童年；窗台上放着两根擦得干干净净的木棍，是祝荻花人生中的第一个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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