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

-----正文-----

无双做梦都未料想过自己竟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到小楼。


先前那些刻意避开了的都在此刻潮水般忽地在眼前翻涌开来，借着昏黄模糊的光影，她终于看清那熟悉的、缀满珠玉的层叠纱幔，和帐顶精细繁复的海棠花纹。于是意识愈加清晰，这些残存的物件与记忆中的某些场景逐渐重合。


小楼大抵算是荒废了的，自斜阳走后亦再未有人踏入这间屋子。

细算来也不过短短月余，想来却仿佛早已捱过了无数个日夜，那缕香魂也只肯入梦中兜转几晚，诡艳旖旎的缠磨过几场春宵，方才肯随着短短一句“已命下人收卷着入了土”而袅袅散去。


那场暴行持续了数个时辰，直至四更的锣声带着梆子点儿在后街敲响，才传来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暴徒们整理着衣服，口中毫无遮拦的吐出污秽言语，目光犹如实质般落在她身上，无双浑浑噩噩盯着帐顶那簇海棠，齿列咬得酸痛，空荡荡的胃袋中泛起难以言喻的恶心感。


她听着脚步声渐远，那些深藏在心底的恶几乎要破开皮囊肆虐出来。残烛燃尽的冷香与血腥味混杂成一种奇异的甜腻香气，无双清醒的回忆着之前的一幕幕，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却是斜阳的模样。



顾之川推开半掩着的木门时尚未到五更，借着熹微晨光他才看清屋内是怎样一番不堪之景，便一撩下摆匆忙踏进来拨开遮掩着的纱幔，低声问道：“无双？你可在这？”
无双不应声，微偏转过头，有些难堪的避开他探究的目光，半阖着眼咬紧了口中那块麻布，只当是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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