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的眼泪为谁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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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是在墨脱的喇嘛庙里。他见到他的母亲，用剩余的所有人生换来和他相见的短短三天。在那么多背叛、抛弃和憎恶过后，他意识到原来他并不是从石头里诞生的。他曾经在村庄里一户人家短暂地停留，一个女人在房里生下孩子，全家人脸上洋溢着他不能理解情由的喜悦，他的心并不为此波动，但在这一刻，他发现原来自己降临到这个人世时也被同样地期待着。任何人和世界产生联系必然意味着爱，他也是人类的一员。

他的母亲很快就真正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他感受到的屈指可数又独一无二的爱很快就消失殆尽。但他接受了自己作为人类的事实。

他刻下雕塑陪伴他的母亲。为表在母亲临终时顿悟到的关于爱的真相，他保留了自己此生第一次落泪的模样。

第二次落泪是在长白山的雪中。他按照计划攀爬这巍峨壮丽又奇诡可怖的高山，没有按照计划地被另一个人跟随。吴邪一刻不停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他没有听进去，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不能像胖子那样，在听从自己的吩咐后坦然告别。他们都是他唯一的最好的朋友，但两个朋友的表现却不一样，他为此感到一丝轻微的困惑。很轻微，像一片树叶落在水面上，只有一瞬间的涟漪。他想大概是因为吴邪还不够老，比不上自己，甚至还比不上胖子，他不知道人世间有很多离别，不是由人的意志就可以阻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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