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是异乡人的月亮

-----正文-----

有一次，张海客请族长去香港帮忙处理一点事。胖子要回北京，吴邪刚从杭州返闽，自称“年纪大了经不起连环的车马劳顿”，于是批了条子放张起灵独自上路。事情并不复杂，很快便处理好，张海客说带他出去逛逛，张起灵一向随遇而安，点头跟着出门了。

香港是大都市，四处高楼林立，玻璃和钢筋构建的大杂烩，广告牌和霓虹灯是辅料，再佐以呛人的香水味和闪耀的钻石。街上人人衣着光鲜但是行色匆匆，眼里的欲望同夏日被阳光直射的地面一样灼热逼人，粤语、英语、港普和五湖四海的游客们各种各样口音的方言汇在一起，比起在雨村听惯的闽南话，当然大不相同。

他们搭缆车上太平山顶，扑面而来的风带来难得一点凉意。下车后看到的夜景仍然是那些，高楼里透出的光点像密密麻麻的蚂蚁，这样的繁华景象，在北京、在杭州，其实也并没有多大差别。

唯一让他触动的，是身后有个年轻的女孩子，用惊喜的口吻对身边的同伴叫道：“这里能看到月亮！”

他抬头，的确是很明亮的月光。那天正好是农历十五，月亮很圆，挂在深蓝的天幕上，光芒格外的温柔。他想起很久以前，那个时候他的年龄和他的容貌一样年轻，他和一群人去很远的地方倒斗。等他们终于从墓下九死一生出来时，月光也是这样静谧而无私地落在每个人身上，一个大哥望着月亮突然掉了眼泪，“想家了”，他不好意思地解释，却引得其他人跟他一起红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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