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完

-----正文-----

我及冠之时是个庚子年，正值饥荒。

燕京过去是最热闹的，近日来官道上走的马车却也少了。行过熙攘长街，不见贯日的喧闹，倒是乞丐比往年多了许多。东街一户人家的女主人早些年患了恶疾，现如今屋里住着的也就只有一个鳏夫和一个不过十岁的小女孩。那小女孩我见过几次，裤子的膝盖上总是灰蒙蒙的，想必是她爹不太会洗衣服。她看着一点不像十岁，倒像是才刚满五岁。

前段时日听闻男主人也去了。我家里都是男人到底不方便，便想着拜托金元元把小女孩收进府里做个丫头，好歹也能保住命。谁知道金元元去过一趟，回来竟和我说那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小女孩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料想约莫是一个人走到什么地方去了吧。虽然她看着只有五六岁，但实际上也已经十岁了。没成想过了几日，有人在田地里找到一具女尸。金元元得了消息，觉得不对劲，跑去看过一眼，认出就是那小女孩，手里还抓着一只生锈的长命锁。听她说长命锁还是在她家对街的银匠铺里打的，现如今那银匠铺的生意也不太好。

我家里的境况倒还不至于沦落至此，不过到底不如往年。手下的人们日子也不太好过，爹像是老了十岁，勉强应付过这个冬天没出大乱子。到第二年开春，燕京的人少了快一半，典当行倒是赚得盆满钵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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