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正文-----

又是一个清明。细雨如丝，密密地落在翠绿的草地上，很快渗入土壤，消弭于无形；我为罗先生撑着伞，和他一起，慢慢地走到河边，静静地看着江上飘落下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雨雾。

这是我陪着罗先生第一次出远门，为了祭奠他死去的兄长。他的兄长是一名医生，死于三年前那场令人谈之色变的瘟疫当中。

罗先生在那一排墓碑中找到他兄长的，轻轻蹲下身来；我也稍稍弯腰，把伞举在他头顶，看着他伸出颤抖的手指，把墓碑上“罗晟”两个字轻轻描摹。

我的目光随着罗先生苍白的指尖而移动着，突然在不经意间揪住了深埋于脑海中的一个记忆的线头，不禁脱口而出：“罗先生，令兄是在三年前护送疫苗的路上牺牲的吗？”

罗先生的手指顿住了。“是的，”他说，“你认识我哥哥？”

他仍旧蹲着，没有起身，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也不能说认识，”我说，“这件事，要从一只蝙蝠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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