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正文-----

“放弃治疗。”

我刚量完隔离者们的早间体温走出病房，就听到一个女人这样说。

她对面的医生锐利的目光通过口罩上方薄薄的镜片看向她，递出一张手术单：“既然如此，请梁太太在这里签字吧。”

那位被叫做梁太太的女士化着精细的妆容，衣着时髦，手上提着一个价值不菲的包，爽快地在病历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医生检查过后冲里面打了个手势，很快，屏幕上的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人在我面前失去生命。虽然学校里动物实验做过不少，但亲眼看到一个人的生命走向衰亡，于我来说还是第一次。虽然我并不认识那位死者，甚至连他的相貌姓名都不清楚，但是我还是由内而外地感受到了一种浓厚的悲哀。

这种悲哀如有实质，压得我一个上午没有喘过气来。好在病房里需要我做的事情并不多，让我有足够的时间梳理心情。

中午，家属们又来给隔离者们送饭了。当我最后一次来拿饭盒的时候，看见一位普通的中年妇女急匆匆地提着一个袋子赶了过来。

“小伙子，等一等！”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我面前，气喘吁吁道，“麻烦您把这个给8号病房的刘穹，谢谢——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您慢着点，8号病房正是我负责，”我接过她手中的袋子，“刘穹先生是吧？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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