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坐在这里，假借自杀之意，精心写下了别人的葬礼。

-----正文-----

六．

人大概都是有偷窥欲的，我局促地站在小小的屋子里，对一个死者产生了带有愧疚的期待。

我先把电脑包放在了鞋柜上，停驻了片刻，随后把箱子搬到餐桌旁，用钥匙割开了被胶带黏了一层的箱子，绷在一起的纸箱盖发出轻轻的“砰”的一声，终于敞开来。

我闻到一股干净而清新的味道，看来陈默生前非常体面，我莫名松了一口气。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本厚厚的相册，看起来有些旧，封面老套地印着一些花花草草的图片，就是那种十年前大街上随便卖的劣质硬纸壳封相册，应该被翻阅过很多次，边边都有点磨白。

我忐忑地翻开，然后看见陈默的照片。

是他大学时的样子，白净的男生穿着熟悉的班级文化衫，站在校门口，对着镜头比剪刀手。

我开始时以为是刚开学那会儿大家出来拍集体照时的照片，后来发现好像不是。翻了几页，有些照片角度光线很差，主角的脸甚至只露出一半，好像经过裁剪一般。我隐约地从每张照片的背景板里找出另一个身形模糊的人，感到有些熟悉。

往后翻，我看见了前男友的脸。

是什么感觉呢？我很理智地问自己。

“咚”的一下，心如擂鼓，我们在死者的相册内外相逢。我忍不住拿起手机看了看日期。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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