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由心生
-----正文-----
我是阿玖。
十九以前,生活在北方,十九以后,来到上海。
这里人潮汹涌,空气浑浊。在高楼错杂间沉默的黎明,却有着变幻温暖的色调。
黑夜稍深,外滩亮丽的灯火映在黄埔江里,有着油漆混杂在一起的颓靡颜色。物质的颓靡颜色。梦想与希望,金钱和欲望堆积在一起, 不断产生化学反应,形成诡异的色彩,无法停止。
还有每一年的小雪,就在一月的时候。
七年前,我告诉自已要离开北方,永远不要回去。初到上海,一月,大年初三。深夜,街道人很少。绛紫的天空下着薄薄的雪,落在脸上沁沁的凉。我高兴地告诉自己:这里会下雪。
生于北方的我喜欢雪,更喜欢暴雪的席卷的样子。喜欢狂风暴雪扑打而来无所牵挂。只是这个城市里不会有。
这个城市里有着和暴雪本质上相近的东西,欲望。
我在一个不算偏僻的地方租到一个阁楼,临街,靠近地铁站,一层是咖啡馆。
屋子斜顶,陈旧的木头散发着腐朽古老的味道,有一扇足够大的窗子,一张床,一把凳子以及厚而沉重的墨绿色窗帘,墙上有着旧时的壁纸,有着风尘女子旧粉盒的风情,床边有柜子,我可以堆放我喜爱的书籍。
我喜欢阁楼,这样幽闭安静的地方会给我任何人无法给予的安全感,踏实,可靠。
我常常在深夜徒步走到天水路,坐在道边,慢慢的等待高楼错杂间的黎明。黎明来得很慢,也很快。我坐在黑暗的道边,眯起眼睛,等待第一束光。然后我跑,我追,双臂展开,像我儿时在照片里看到的白色大鸟一样,我拥有飞翔的姿态,却无法起飞。逐渐看到很多我在调色盘上无法看到的颜色一点点变幻,那些高楼的影子无法覆盖倾轧我的身影,齐颈的短发在我的奔跑中飘散凌乱,呼吸渐渐仓促急乱,头开始晕眩。自那时我渐渐明了,喜爱看日出的人,并不是在得到什么精神慰藉,她只是想找个理由温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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