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乡

-----正文-----

林豫兮在哥哥的催促下敲响自家后门，心一阵狂跳。

八年了。这小院已经和过去不太一样，摆了些杂物，种了些菜，显得陌生起来。隔壁陆家依然养着鹅，暮色四合，它们正在岸边梳理羽毛。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孩在陆家后院挖泥巴玩，听见动静，好奇地从篱笆缝隙里窥视着他们。

那应该是陆家兰姐姐的孩子吧。她最喜欢小孩，朝他笑了一笑。

还记得小时候，陈阿补也经常在篱笆后等她出来一起玩。那时候他是那么小，还没有篱笆高。他的脸上身上总是带着些伤痕，有些是自己淘气弄伤的，有些是被他爹打出来的。可无论大人怎么打他，他总是不认错、不服输，用那双倔强的黑眼睛瞪着他们。

他就是因此而被大人所讨厌的。她常听大人们说他天生反骨，说他强头倔脑，要上法场。但那个坏孩子不知怎的就吸引了她，大概是他身上那种野性的气息，像大海一样让她神往。

这力量曾给她快乐，却也令她受伤。她喜欢他的不驯服，却又忍不住要驯服他。她实在想不清自己对他的感情，只觉得头脑又昏沉起来。

门忽然开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看着她，迟疑道：“请问你找谁？”

“阿圆？”林豫兮的声音颤抖了，“你是阿圆？”

她离家时，妹妹还是个九岁的小姑娘。现在竟已长得这么高了。林湛若很漂亮，长得像母亲年轻的时候，而且举止温柔娴雅，一看就是个规规矩矩的好女孩。她看见了林豫兮背后的林方之，终于反应过来，激动地叫道：“哥！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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