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丧

-----正文-----

政通二十三年丁酉，八月十五日，梁国鸿都。

皇帝白维瓒的病危成了朝臣中公开的秘密。老皇帝今年七十二岁，年事已高，却一直痴迷神仙之术，自以为可长生不死，拒不肯立太子。直到此时，才大梦初醒，将立储之事紧急提上议程。

皇长子永王白恪祯和皇次子祁王白恪礼的竞争，至此也达到了顶峰。按祖宗成法，自然应该立长；然而皇上心仪祁王之子白景洵，想要让这个爱孙将来继承皇位，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京城弥漫着紧张的空气，人人各怀鬼胎，暗潮涌动。

刘太监的神经也要绷断了。他孤注一掷，把全部身家押在了祁王父子身上，这是一场豪赌，赢的人一步登天，输的人万劫不复。

在中秋家宴上，刘太监一直面色冷峻，直到筵席结束，都没动筷子。等众人散去，他单独留下林方之，说：“方之，姚朴今天上书，说国无嫡子，就应立长。这是公然和我们撕破脸，要站在永王那边了。”

礼部右侍郎姚朴，林方之的老师，在这场艰难的站队中把自己“琉璃猴子”的特长发挥到了极致。直到前几天，他的态度还暧昧不明，刘全忠还以为他暗中支持着祁王。没想到他今天竟会突然高调表态，讲明了支持永王，林方之顿时有一种大厦将倾之感。

“姚常德门生故吏遍朝中，你等着吧，明天就会有一群言官跟着他叫嚣。”刘全忠叹了口气，“唉，他居然临阵倒戈，宫中一定发生了什么连我都不知道的变故。姚常德，这老狐狸，真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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