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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年。他和钟生相遇三年。三年里他们分享孤独和悲伤。张澈说，钟生听。

前年的时候，张澈在毕业典礼前被人打的鼻青脸肿——当然他回击了，但是他却再也没能补上那张毕业照，也补不上。

“钟生，怎么会这样……”当他们一起坐在街边的时候，他很难过地说。

钟生揉了揉他的青紫淤肿，叹了口气。张澈任由他按来按去，一声不吭。

当他和钟生从狭窄阴暗的楼道里穿过的时候，谁都没有出声。一零二室门大开着，里头的人在打麻将。酒瓶滚来滚去，一个人没骨头似的挨着墙站着，叼着烟。那人眼睛盯着他看，这里的人都不愿理睬他们家，也不愿理睬钟生。他确实不像是他们这类人。

钟生吹着口哨，背着和他差不多的书包，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两个半大小子在楼梯上挤挤挨挨地跳着走，为了不摔一跤，张澈不得不伸手抓着掉色的铁栏杆。

“喂，张澈。”

“嗯。”

“别再去打游戏了。”钟生说，眼睛直直地望着张澈，他好像还想说很多，但最终只是嗫嚅着轻轻叹气。

张澈没有回答。他攥紧了书包带子。

等走到了尽头，那儿是一扇铁栅栏门。锁头锈了，张澈随手拾了一块砖，一砸，锁就掉了。他拉开门，地上拖曳出一条红褐色的痕迹，门嘎吱响了一声。在外面就是楼顶的天台，门栓卡住了，他只能侧着身子挤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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