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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你这样能做什么？你这样能做什么？”

“那些人不理睬你，你就害怕了？”

“你能不能有一点儿用？你看看你自己！连睁开眼睛都不敢的胆小鬼！”

“张澈，你个废物……”他爸充满血丝的眼睛盯着他。里面全是痛苦和失望。

“你个没用的东西啊……”男人嘟哝着，胡茬里头已经混了白色。他喃喃地重复着，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张澈沉默着。

在那天晚上，他坐在烂尾楼下，点了烟，把烟嘴捻进那小小的金属堆里。楼里一个流浪汉裹着被子在打呼噜。

小小的火星子在风里发抖。张澈也在抖，尽管他衣服很厚实。他哆嗦着，伸手去拢那团星火，但它跳了一下，就倏地熄灭了。

他又抽了一根烟，按了几下打火机，没打出火来。于是他把烟叼在嘴里，深吸了一口气。

这时候，他妈应该已经哄睡了他弟，收拾完东西也躺在床上，用那个二手的收音机听音乐一类玩意儿。

钟生不在。他独自坐着，听着风穿过宽阔的大街，穿过一片建筑工地，穿过烂尾楼，穿过沉睡的一排挖掘机，挟裹着呼啸远去。

他突然感到手底下有什么硬硬的东西，硌着慌。他拾起来，见到是一颗圆圆的，玻璃纸包的硬糖。

他于是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剥掉糖纸，把它塞进嘴里。五彩的玻璃纸沙沙地响着，他随意折了折就用指头戳进鼓鼓囊囊的衣兜里。他认认真真尝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说：“不甜呀，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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