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了一下）

-----正文-----

“和我的计算一样。”裴进如说。

“你什么时候……”梁凭声音嘶哑。

“我们第二次见面。”他用征询的语气说，“开枪吧？”

“你不属于任何一方。”那一刻梁凭突然说。裴进如看了他一眼，神色让他终于确定了这个猜想。

“我属于白水河。”他说。

这个地名梁凭第一次听到，但他几乎是直觉般的想起了那条月光下的河流。

“我给你留了礼物，在书房的桌上。”他对梁凭点点头。

他没有开枪，虽然他本应该这么做。他有点茫然，于是转身离开了那间房间。枪响从他背后传来，像巨大雷声后的一声余震。他站住了，发现自己在颤抖。

在第二年他们以同样的手段摧毁了敌国的军火储备。这得益于裴进如留下的地图和详细说明。在那一年的夏天他再一次去了白水河，虽然没有碰到雷雨，但其余都还一样。在没有人类的地方，时间总显得静止，没有令人伤怀的流逝感。河水还是那样流过，冷得像融化的冰。夜里他露宿在草野间，听着杜鹃长一声短一声的哀鸣。

他在这里发现了人们居住的旧迹，并藉此拼贴少年的前十几年生活。这是一个反战组织的废弃根据点，最后他推测。像这样的组织并不少，有时他们隐秘地藏匿于城市里，有时则像这样浪迹于放逐之地。他明白了裴进如的用意。他达到了目的，梁凭想起在听街头艺人演奏时他说过的话，是的。他的同伴会记住他，这一切都会记得他，而他也回到了天地间，如同从来不曾死去。他想起那首调子，突然也感到了深重的悲哀。像是有雪，细细密密的雪，落在七月盛夏的有虫鸣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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