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很高，一把把阳光在皮肤上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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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还未暗尽，斑斓的灯就逐渐点燃整个城区，东区老旧的居民楼墙上那些白日里张牙舞爪的青苔、发黑的水渍、脱落的墙皮都被夜色糊住了，除了楼矮一点，看着比西区的高楼大厦也不差什么。

秦风穿着薄薄的校服在天台上抽完半包烟，羽绒服就搭在生了锈的铁栏杆上，等周身烟味被冷风吹尽他才搓了搓被冻得又干又痛的手，动作僵硬地穿上外套，拎了随便仍在地上的书包下楼。

他妈已经做好了饭，热腾腾的搁在桌子上等他回来，连筷子都摆好了，不用他动手。

秦风在饭菜香里打了个寒颤——他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天台上站了多久一样。看他踏进门，女人就笑着来接过他书包：“可冻着了吧？快来吃饭！”

她身上的油烟味扑面而来，烘出了一种让秦风想转身逃跑的气氛，秦风的目光从丸子汤移到了女人身上。衣服裤子是四五年前的，鞋子是去年夏天买的，一双单鞋——因为她唯一一双穿了两年的雪地靴鞋底破了，还没来得及补。

他妈真苦。

秦风低下头，嘴唇动了动，唇上粗糙的死皮互相摩擦：“您先吃，我把作业写完。”

“你这孩子，学习认真也不能不吃饭啊。”他妈半是欣慰半是责怪，连责怪的底色都是烫的，秦风觉得这大概应该叫关心。

他妈关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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