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段篇

-----正文-----

木柴的火光在壁炉里微微闪动着，噼啪作响中在空气里翻动着余烬。他叫退了仆人，一个人躺在摇椅里，膝上堆叠的毯子似乎也把他紧逼成了一团小小的灰烬，在布料与布料之间，偶尔能见着老人覆盖着斑点与沟壑的皮肤。萨列里静静地闭上眼睛，任由那些由骨骼深处泛滥的寒意将他笼罩。夜已经深了，从他房里的小窗中，只能见着远处在风雪里打颤的枝丫。

他睡着了。

睡梦中，那阵折磨人的寒冷也不曾离去，他像是突然在另一个昏暗的世界里睁开了眼睛。这个世界中有连绵的夜色，锋利得要刺破沉默的柏树枝和晦涩黯淡的教堂尖顶。他似乎已经很习惯这一切了，就只是任由自己在这片灰暗中慢慢地向前走去。好几年前他的腿脚就已经不灵便了，在梦中，这一切似乎也没有什么改变。他拄着一根拐杖，就只是向前走着，什么也没有去想，思考带来的痛苦远比身体上的衰老更令人难以忍受。

“您怎么还带着这东西？”

突然，他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语气轻巧的像一层浮动的云彩。萨列里有些生气起来，拿拐杖敲了敲石砖路面，他想要说些什么，但张开嘴，却发现出不了声。

“快把它给丢掉！”这个轻浮、欢快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来，萨列里转了个身，便见着一个金发的青年人，正兀自插着腰，似乎有些费解的模样，那嘴角边挂着的笑容让萨列里觉着有些熟悉，他想了想，却又记不起来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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