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在黑暗中大雪纷飞的人啊。”

-----正文-----

热红酒上桌了。沈重光收回漫长的回忆，看着林清昼开心地把之前的空杯推到了一边。

……是不是喝的有点太快了？他记得清昼酒量不好，喝的快很容易醉。

林清昼轻轻转着圆墩墩的高脚杯，观察着木桌上深红色的影子。淡淡的柠檬香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紧接着又吞下一口甜美的酒精。雾气熏上他的眼镜，酒和人都有点看不清了。

“你喝慢点。”沈重光直起身，怀疑他已经醉了。还不知道他住哪，一会儿把人带哪去？

“我没醉，”林清昼悠悠地说，拖长了调子，声音里带出了平时少见的、咏叹调般的波澜起伏，“我可真喜欢都柏林。”

沈重光感到太阳穴一跳。他疲惫的神经受不得这种刺激。不过他还保持着冷静，甚至能接一句话：“为什么？”

“我一直很喜欢爱尔兰……我听凯尔特音乐，我看大河之舞，我也读叶芝……但我以前不太喜欢乔伊斯。”

这话说得倒是很有条理，沈重光微微舒了口气，心里却奇怪地有些烦躁。他安静地听这个难得喝醉的人讲文学，回想起毕业典礼之后的聚餐，对方也喝醉了，然后拉着他说了三个小时的西方文学，讲最多的大概是歌德和叶芝。他一直听着，时常应要求附和几句，直到文学老师自己睡着。对方的语调柔和悠长，讲述中带着醉酒特有的模糊与跳跃，到后来则仿佛要穷举一般，喃喃地念了许多情诗，睡前最后一首很短，他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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