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回去,我头一个走出厢房下楼,冯雁回的母亲在后面拊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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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回去,我头一个走出厢房下楼,冯雁回的母亲在后面拊掌说,正事都忘了,这次带了见面礼来,还没有给。我听到下楼更快了,“噔噔噔”地跑下台阶,昏暗的楼梯变得像回旋的深渊,大伯母说,这孩子跑得倒快,来,我替她收着。大姐说,哪有替新媳妇收见面礼的事,金手镯得亲自戴上。我的右脚刚踏上地面,肩膀就被擒住似的扳了回去,我几乎是以扣押的姿势,被大伯父赶回楼上。我的双手交叉,紧紧贴在背后,说,我不要。冯雁回的母亲说,以后要做一家人,客气什么。我说,我真的不要。一群人包围着我劝说,戴上吧,戴上吧,寺庙里念咒也是这样的阵势。狭窄的包厢门口,六个人推推搡搡,右手不知道被谁捉住,冯雁回的母亲一把接过来我的手,瞬间就套上了金手镯。她煞是欣慰地摩挲我戴着手镯的手腕,说,可算是一桩心事完了。
回去后,我立在父亲和继母的卧室门口,佣人们都来劝,我铁了心站下去。父亲说,这是做什么。继母说,人家给金镯子还不适意。我说,我不结婚,爹去跟他们家讲清楚。父亲说,大哥打电话说他们家很满意柳柳,现在不结婚以后也要结婚,为啥想不开。我心如死灰,第二天开始绝食,继母知道我最想读大学,出主意只要我不答应结婚,明年他们就不会出钱供我念书,索性从现在就不去学校了,关在家里。父亲怕我闹出事情,赔了夫人又折兵,慌里慌张找大伯父商量,从媒人那里要来一张冯雁回的相片,拿到我房间里。照片上的男子高个子,头发因为涂抹发蜡显得油亮,穿白色汗衫,运动短裤,得意地举着网球拍,背后宽敞的网球场空无一人。父亲收回相片说,无锡人,叫冯雁回,一表人才。我说,任他是什么人,我都不想和他结婚。父亲说,我养你这么大,家里遇到难处你不能不帮。我说,什么难处。父亲说,大伯父和冯家定了亲,拿了彩礼钱办肥皂厂,钞票被合伙人骗走,厂子也没办成,现在冯家要人结婚。我说,他拿的钞票,就让他女儿嫁去冯家。父亲说,你大表姐不愿意。我说,为什么不愿意。父亲在房间里绕着转几圈,又给我和他续杯水说,兔儿爷,知道吧。父亲说,柳柳别哭,嫁去冯家不是坏事,你上大学的学费还要靠冯家给,等你结完婚家里搬去香港又是一笔钱,卖了房子加上冯家贴补才够。我五雷轰顶,说,我和他结婚,爹别走,别卖房子,走了我就没有家了。父亲说,傻囡,女人的家只有一个就是夫家,嫁过去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我哭得太阳穴疼,卖了房子,母亲回上海找不到我怎么办。父亲自以为是地安慰道,等在香港安顿好了,就接你过去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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