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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

在虔心处度过第一个新年。

初一早上起来，宿永仁听见虔心训斥孩子的声音。

“阿娘，我生辰都过啦，今年不必贴这些了吧！”

虔心拽了那孩子一把，把人按到梳妆镜前，“就当陪弟弟贴！看，点上这个，多好看……眼睛往上看！”

宿永仁的手无意识地抖了一下，慢慢挪到声音近前。虔心见到他，催着儿子向他请安。

“是……在贴妆吗？”

“欸，是的，八少爷。”虔心把大儿子的衣领扣好，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忽而惆怅起来。“八少爷……大了，过年再用不着上妆了。”

“嗯。”宿永仁摸索着走到铜镜前，摸到一盒胭脂，打开盖子凑到鼻子底下闻。

虔心母子不解地对视。

“哦，对了！”虔心忽然想起什么，急匆匆拉开衣柜，翻出一个压在底层的木盒来。

宿永仁站在原地安静地等待，这些年他习惯了一个人，人世像与他隔了一层。除了宿安道，什么都不能再触动他的心神。

“这个……是当年……七少爷留给我的。不，其实不算留给我，他应该是当时事出紧急，弄错了。所以我就擅自做主，替他收着了。如今，也算物归原主了吧！”

宿永仁端着木盒要打开，被虔心拦住，听虔心的语气，像是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了似的，“您，您回去看。”

于是宿永仁慢慢回转身，用房门遮挡住一个不甘不愿上了妆的男孩子好奇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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