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逃
-----正文-----
小少爷在被卖入勾栏半月有余,才认清自己的处境。
那日的商队原本便做的人皮买卖,只是表面上用些别的货物遮掩。平日里在各个城镇之间游走,或骗或拐一些长相好的孩子,无论男女,按人头和年龄定价卖给青水镇的勾栏。
小少爷这是误打误撞一头闯进了狼窝。
他们去青水镇的确不假,只是看他落魄一人,送上门的买卖哪有不做的道理。
他身上的东西都被搜走,包括碎银和那柄折扇,写了书生住址的纸条也早已不知丢到哪里。他只想着逃离这个地方,被管教的龟奴抓回毒打,整日哭嚎,终是体力不支,发了高烧数日不退。勾栏里的管事不想再在这不服管教的人身上浪费药水钱,吩咐人将他扔在后院柴房,若是死了便丢出去埋了,万一有幸还能活下来……
几个下人将半死不活的人往黑暗阴冷的柴房一丢,摇着头出去了。
——这般不管不顾,能活下来就有鬼了。
连日高烧不退,小少爷感觉自己正被人放在火上反复煎烤,整个人干渴到冒烟,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又蒸干,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这一回无论是虚幻梦境中还是黑暗现实里,都没了那双温柔照顾他的手,也没人再小声哄他吃药轻轻地贴着他的脸亲吻。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他挣扎着醒来,柴房里有接水用的水桶贴墙放着。他干渴万分,挣扎着爬过去,也不管那水是做什么用又放了多久,掬起就往嘴里送,也不管那水味道怪异,直到喝了十来捧才脱力一般往边上一坐。烧兴许是退了,小少爷恢复了些力气,比先前昏迷时好受许多,虽然依旧还是头昏脑涨。他靠在墙上,天应该已经黑了,柴房里也一片黑暗,外头却阵阵喧哗,有隐隐的琴声传来——这是勾栏的夜晚,纸醉金迷,夜夜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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