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墨需要洗胃

-----正文-----

三一

麦子墨需要洗胃。这个过程不会太久，谭江蓠知道。但人在紧张时会觉得时间过得飞快，这是通用的道理，谭江蓠并不能免俗。他觉得这一天昏天黑地地过去了。

他坐在手术室外时，心里骂了麦子墨千遍万遍，觉得这人真他妈好样的，真他妈混账。可是等到麦子墨被推出手术室，推进病房。谭江蓠看着他紧闭的眼和苍白的唇色时，又觉得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可是就算他祈求得真诚，麦子墨还是花了很长时间才醒来，从早上到下午，又从下午到晚上。谭江蓠不吃不喝地坐在一旁，等得胃都隐痛。

“谭江蓠。”麦子墨轻轻唤他一声。

谭江蓠心跳骤然加快，整个人空了一瞬，像是被困在要把人逼疯的万籁俱寂里，倏然听见一声鸟鸣，像是突然活得了新生。待反应过来，他马上按响铃声把护士医生都喊了来，检查的检查，询问的询问，一切风平浪静的井井有条。谭江蓠怀疑只有他的心在不安分地狂跳，只有他反复想着麦子墨手把玩着咖啡杯的耳，而后渐渐倒下去的画面。

等他们都离开，谭江蓠才开口，低哑着嗓子应了麦子墨喊他的那一声。

“我在。”

“对不起。”麦子墨说。

“还知道说对不起，不错嘛。”谭江蓠说，“我还当你没有心。”

麦子墨嘴角松了松，像是轻微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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