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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他曾经是个律师，有一些人爱他。他死后上了天堂，因为地狱不肯要他。他犯下了太多错误，最重要的是最后一条。地狱的守门人给他一张单子，上面列满他已遗忘的罪状，告诉他撒旦不愿留他。他是不是会把它再拿出来看他，以此找回点生前的记忆。“那我该去哪？”他问地狱的守门人。“去天堂。”他找到了天堂。他住到希特勒曾经住过的地方，希特勒已经搬了家，住到斯大林对面的别墅，和希特勒住在一起的是克拉拉。阿洛伊斯不在天堂。至于他，一个人住着不大的地方，很快开了个诊所，当了个心理医生，他没有资质，就是随便和人聊聊。到了天堂，身体不需要医生，但心灵要。何况这里的人都留着自己死去的最后一道伤。

他曾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也忘记了自己的来处，记忆在他从地狱通往天堂的同时被剥夺得一干二净，这和他的室友一样。于是他和他的室友互相取了名字。名字无非是个代号。于是他叫一号，他的室友叫二号。他的室友是个男人，看着和他是一个种族，但不一定是同一个国家。到了天堂，所有的交流都不是问题，谁都能听懂谁的话，语言不再能辨识国家。

一号看着二号，这是他们认识的第七天，衣服混乱地摆在床上。我不想洗。我也不想。他们一人一句，达成共识。买了个洗衣机，用的钱来自他们生前所拥有过的所有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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