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之心

-----正文-----

晏慈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沈槐想了很多。

想了晏慈，想了晏恪，想了沈玫，也想了自己。兄弟和母子的平行线，被他一人牵绕在一起，像乱团的毛线球一样捋不清。

在被警察传唤前，沈槐见到了徐兼，晏家的老管家。他们之前只见过一次，在晏恪和晏慈共同的别墅里，所以徐兼拦住他去路时，沈槐心里直打鼓。

“好久不见，小朋友。”

徐兼穿着宽松的中山装，慈眉善目地给沈槐打了个招呼，好像仅仅只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好像他从未知晓过他和晏恪的关系，好像一点也不好奇他为何出现在晏慈身边。

然而恰恰是这样看破一切的从容，让沈槐无地自容。他身上还穿着不合身的外套，脚上套着不像样的拖鞋，满身污垢，像个乞丐一样拘束地站在病房前，坐立难安。

“...您好。”

徐兼依旧慈眉善目地笑着，拐杖轻敲两下地面以示应答，而后支开身后跟着的两人，转身坐到沈槐旁边。他不说话，沈槐也就被无言的尴尬包围，焦虑，忐忑，惊慌，后悔......所有的负面情绪扇动翅膀，压得沈槐抬不起头。

眼见着警察跟着护士出现在走廊尽头，沈槐内心的焦虑到达顶峰。这次，没有人能帮他。

沈槐认命地站起身准备向警察自首，坦白自己动手的一切，但徐兼却突然双手撑着拐杖重重砸了下地面，连带着脸上岁月坍塌的痕迹都跟着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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