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

-----正文-----

沉默，长久的沉默。

方垂话还没落音就能感觉到刺骨的寒冷从脚尖，手边，乃至和程然接触的地方都开始让他僵硬的仿佛要失去触觉。

方垂很慌，尤其是在肉眼可见程然的身边冒出丝丝寒气，几乎转瞬之间就在发丝间挂上了寒霜，方垂艰难的抬了下头，想劝程然不必因为自己戳穿他的心思就恼羞成怒，毕竟之前程然计划杀他的时候心态确实平稳的可以。

和他同吃同睡，不顾身份的和他称兄道弟，看着死而复生的他还能保持之前的样子和他谈笑，这样的心性计谋，万千人也难挑一个。

所以这么失态的样子，方垂也是难得一见，面临死境，他竟然难得的起了点隐秘而诡谲的欣喜与复杂，毕竟当年程然于万千人马之前射杀他的时候，他还能从回溯中看到这个人沉着冷静没有丝毫变化的下颌线，流畅的就像是在阳光下赏花一般。

这样的人，为了他一句话，怒气至此。

哪怕是方垂这样善良的人，一时间也说不清此刻自己的心情是多么的复杂又黑暗，于是他抬了下头，在药效的作用下艰难的抬起了头，他看到了一双金色的竖瞳，里面野兽的蛮横与极致的愤怒，是恨不得把猎物撕扯的血腥。

方垂突然安心了，他甚至对程然笑了笑。

程然却猛然转过了头，与此同时灯火通明的客厅也像是断电般闪灭，方垂眼前一花，足足有几秒根本看不清东西，恍惚的像是坠入了时间缝隙，而刚刚的兽瞳也恍然是一时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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