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香气，唯余苦味

-----正文-----

渐一吃过午饭，更觉乏困，哄着兰若和他一起睡午觉。

兰若是在渐一怀里醒来的，他被紧紧搂着，胸口和脖颈上都是汗水。微微挣脱开，他扭头看了看屋里的座钟，唤道：“渐一，下午四点了，起来吧。”

渐一伸手把他按到床上，说：“再陪我睡一会儿。”

他这样说了，兰若便陪他静静躺着。然而没过一会儿，院子里突然传来生人说话的声音，还伴有敲击声，兰若于是再次直起身子，问道：“渐一，院子里在做什么？怎么有外人？”

他一发问，渐一便下意识地思索起来。一思索，他的瞌睡虫就跑了。伸了个懒腰，他凝神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说：“哦！想起来了，是钱三栓叫人搭天棚来了。”

“天棚？”兰若呢喃了一句，脸上渐渐浮出笑容，眼里有了些憧憬。

从前在柳巷，每个院子都在夏天搭天棚，但兰若是个没出台的，挣不到钱自然就得多干活儿，行头坐在棚子下头乘凉，他就负责端茶送水。所以，虽说年年在天棚底下站，他却从没享受过一分惬意。如今他要有属于自己的天棚了，当然是忍不住地兴奋。

渐一看他喜欢，心里也高兴，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兰若已经下床跑出门了。

兰若甫一出门，刚好和那棚匠打了个照面。棚匠看他一张小脸儿白里透红，皮肤没一处粗糙的地儿，身上又穿着名贵的绸缎长袍，心道这肯定就是丁五爷了，真没想到这么年轻的小少爷就在外面养起人来，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心里犯嘀咕，面儿上可不含糊，恭恭敬敬地朝兰若鞠了个躬，说：“五爷，我是钱三栓介绍来的。搭棚这活儿交给我，包您满意！我刚开了个头儿，您赶晚饭前再出来瞧瞧，我一准搭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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