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先抛弃了我。

-----正文-----

但林岫再开口时，说的又是跟上一句话毫不相干的事，他的语气很迟疑、很犹豫，像是在说一件他自己也不确定的事。

“我……我对我的……父亲，没有印象，从我记事起，家里就只有她跟我。”

但说完全没有印象又并不是那么一回事，林岫很小的时候就从别人的风言风语中听说过父亲的斑斑劣迹。

他基本上不回家，成天在外面鬼混和赌钱，从不管家里妻子儿子的死活，只有在没钱的时候才会匆匆出现，翻箱倒柜偷母亲辛苦攒下来的钱，后来家里找不到钱，他还去街坊邻居家去偷钱，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烂摊子都落到母亲身上，只要他一出现，门口就全都是找母亲讨债的人，小林岫被关在房间里，只听见门外人声鼎沸，叫嚷不休，而他弱小的母亲无声无息，好像外面有一只怪兽把母亲吃掉了，他便觉得恐慌，却不敢嚎啕大哭，他怕真引来怪兽，他怕失去她。

但母亲从没有离开过他和这个家。

所以林岫从小就知道，那个人不配做一个父亲，家里只有他和母亲就够了。

林岫的母亲是个很传统守旧的女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算丈夫再不堪，也还是她的天，她咬着牙把一切都扛在肩头，靠熬夜通宵给人裁衣服过活，她的眼睛永远是通红的，布满血丝的，看得人害怕。

后来天还是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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