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吮他的血，他啃咬我的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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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见到魔鬼，他的笑声像瘟疫传播开来，亚麻色的鬈发每一个发旋都是海底里诱人去死的漩涡。我的外祖母说过每个人都会遇到自己的魔鬼，魔鬼不长犄角，不像野兽，他最像我们自己。高傲的，跋扈的魔鬼俨然是我的镜子。他披着冬日的阳光，在他同伙的簇拥下，用吞着我课本，旧长袍的火焰烤火，火焰好像是一头被他驯服的野兽。

我朝火焰倒雪，抢救出一堆废纸，废纸总比灰烬好。我抱着自己仅剩的财产走回宿舍，脚印和笑声一起跟了我一路。

从此我和魔鬼睡在同一屋檐下，因为我们是兄弟，血缘刻在相似的脸上。没人敢说我们长得像，他们不敢。魔鬼厌恶任何与他相似的人。只是有次一个迷恋魔鬼的醉汉向我扑来，被魔鬼一脚踹开。“像？我们哪里像？”他把小刀在那个人的左眼划了一圈，这一切都会被摆平，魔鬼继续在这个校园里行走，那个为他酗酒的高年级男生被勒令退学。

魔鬼骂我的母亲是个婊子，骂我是个野种。他自恃出身高贵，恨极了我们共同的父亲。还好我们作息不统一，我一周领骂一次，早已习惯。他的身上有寻欢作乐后贵族小姐（或许不只是小姐）的香水味，我身上都是苔藓般书的霉味。我拼命读书，背诵拉丁文的变味，计算复杂的几何题，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我对此再清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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