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残酷的
-----正文-----
林公馆在震动,许曼紧紧抱着林静文,两个人靠着墙壁缩坐在一起,好像回到了来香港的船,摇摇晃晃在海上漂泊。
但海上不会有炮弹声,不会有惨叫声。林静文抬起头去看声音传来的方向,是那么熟悉,那么撕心裂肺,又突然终止,仿佛被人硬生生砍断。
“妈妈……”林静文的声音跟着林公馆颤抖。她扶墙起身,欲往楼上走时,天花板轰然塌下一整块,浅色的灰进了她的眼睛,化成液体掉下来。
“危险!”许曼将她拉回了原位。稍微扬起脖子就能看见二楼的卧室门,在白色的天花板里好像一副被撕破边缘的戏剧海报,里面出演的男人的哭泣声跟着掉下来,任谁都能猜到之前的剧情。
林静文挣脱她的手时,许曼才反应过来,她也是戏剧的一员,她生活在半废墟的舞台上。她跟在林静文后头往上走,踩在碎石上的每一脚都带出房子痛苦的呻吟,在突然安静下来的世界里被放大,好像墙壁上没有存在感的时钟忽然发出了滴答滴答的转动声。
当她们上到二楼,转动门把手时,许曼觉得她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天。整间屋子缺少了一块,好像被一个庞大的怪物咬了一口,能从空荡荡的那处望见远处的巨大得不可思议的坑,是那个怪物的脚印,好像离她们很近,又好像很远很远。许曼只觉得它在不停变化,一会儿大,一会儿小,仿佛那个怪物在向她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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