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人们的骨灰应该撒进海里。

-----正文-----

「栾堂」海底

栾云平会常常的见到孟鹤堂。

他穿着宽大的白色衬衫，衣摆被夜风扬起，显得他本就瘦削的身材更加瘦弱。他的脸色苍白，一步一步倒退着，海浪卷上他的脚踝，飞溅起的水打湿了他白色衬衫的衣角。

他恍惚听见孟鹤堂在努力的跟他说话，但每一个字节刚刚开口，就被喧嚣的风卷走。他试图去辨认孟鹤堂那些黑暗中微弱的口型，但他自己也知道那是无用功，他跟不上那些话破碎的速度。他只能拼命的喊，小孟儿，小孟儿。

昏黄的月光摇摇欲坠，最终碎成一块块锋利的镜片。

栾云平陷在一个不断重复的梦境里，又在一个混沌的午后醒过来。

窗外还下着雨，夏天的雨好像下不完一样，混杂着烦闷的燥热的空气。他没有拉开窗帘，房间里很暗，他一个人睁着眼坐在床上，看见孟鹤堂打开门，走进来。他还穿着白衬衫，头发养长了，被雨水打湿，黏在一起，像海藻一样。

他伸手拥住栾云平，呼吸之间，栾云平闻到他身上有海的咸。

他轻轻说，栾博，我们就这样了。

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画展。

孟鹤堂在看一幅画，并不是出名的大家之作，甚至于寂寂无名，更没有被买走的可能。可他就伫立在那一幅画面前，看了很久。

画里是一片海洋。深海波光粼粼，月光散落在沉默的海面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孟鹤堂却感到一阵疼痛，他的血管里流着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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