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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

苏穆自从那夜在心里明确把唐萧烬划进自己的领地范围之后，对他似乎亲近了不少。第二日中午在路边歇脚用饭的时候，苏穆和小二说了几句什么，上菜后，唐萧烬发现桌上多了几盘鲜辣的菜色。他疑惑地看了一眼苏穆，他只是低头扒饭，“吃饭。”

重新上路时，逢着午后，官道上没什么车马，外面的车夫便拿斗笠扣了脸，坐在车架上昏昏欲睡。唐萧烬正倚着小桌打瞌睡，腿上忽然一沉，垂眼一看，竟是苏穆转过来躺在了他腿上。唐萧烬看着那蓬松柔软的金发，忍不住悄悄伸手摸上去，“你的头发为什么这么短？”

苏穆没睁眼，动了动，调整成更舒服的姿势，“小时候，不想跟伊林一样，我就用阿娘的剪子剪短了。”他摸了摸颈侧，“差点戳到脖子，不过也没人管我。后来习惯了，就一直只留这么些头发了。”

唐萧烬有些吃惊，虽说明教地处西域，可能没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观念，几岁的孩子剪了头发，还差点划伤自己，爹娘不生气也不问的，实在难以想象。苏穆和伊林的关系紧张他知道，但没想到从孩童时就开始了。

两人都没再说话，唐萧烬也没收回手，车厢里变得安静，只听得到窗口的珠帘敲在边沿的轻响，甚至酝酿出一丝温柔的气氛。

赶了半个月路，到万花前他们停留的最后一站是纯阳，这里的崇山峻岭不论什么时节，都覆盖着皑皑白雪。他们在山脚下的小镇歇下，车夫去买马草，顺便给马儿换蹄铁。唐萧烬想去老君殿求签，苏穆也跟着他一起上了山。路上看着他藏不住好奇的神色，唐萧烬忍不住问，“你没看过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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