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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阵长长的汽笛拉响，把我拽出体外。我看见我侧卧在床正中，一只手垫在脸下。我看见黑色裤子在床边，视线可及的门缝里有阴影来回滑动，一下长，一下短。

门开了，阴影呈放射状喷出两条腿，拉动着上半身向床靠近，再高就看不到了。

黑色裤子站起来，问怎么样？

两条腿蹲下来，平淡而锐利的一张脸和我的眼睛持平，他说，还在昏迷。

他看着我，“郑驰伤得挺重的，还在危险期。今晚要手术。”

一只手伸过来把我的头发别到耳后，痒痒的。黑色裤子沉默了一会儿说，“嗯。”

“什么时候醒的？”

“一小时前吧，醒了就不说话，怎么哄都不说话。”

太近了，有点晕，我闭上了眼睛。

“宝贝要睡了吗？想睡就睡吧。”

他亲了我额头一口，他们开始小声说话，朦胧不清的红在眼皮下忽明忽暗。

“我删了。”爸爸说。

“什么？”

“医院那段录音。”

沉默一会儿，哥哥说：“好。”

什么录音？他们在我身上装的吗？什么时候？

没等我反应过来，爸爸又说：“你外婆他们在旅游，没个把月回不来。到时候问起来就说郑驰上山玩摔伤的。”

“郑驰醒了他们会问。”

“他不会说的，况且他醒来没见我之前我不会让他们见他。”

“行，就说和我一起上山摔的，一个人没说服力。”

“嗯。”

“那天晚上郑驰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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