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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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后院里的花草架子至顾昀离京接长庚回来那时起，便一直荒废着没人拾掇。时至早春，墙头被砍断的柳枝拔了嫩黄的芽探进来，和房檐下的燕子窝组了个柳浪闻莺的景儿。

如今江山太平，院子里的铁傀儡被收拾起来压成一摞找了个地方堆着，长庚给这鸟不拉屎的安定侯府填了几件盆景，还委托工人在原先习武的地方修了个小池塘。恨不得用十匹锦缎将顾昀锁在屋里，连家里那只肥的站不稳的八歌也给挪进了暖阁，越发被折磨的神形消瘦。

不用上朝的日子向来是长庚先醒。

昨夜落了场雨，屋外雾气飘飘洒洒落进来，还糅着邻街西市蒸早点馍馍的糯米香。

长庚熄了床头昏黄的西洋挂灯，借着炭盆微弱的亮光给顾昀掖了掖被角，转身埋进自家义父的肩颈里占便宜。

这几日寒意渐消，一场春雨莫名其妙的把时节拽回前月，晨间乍然从暖被过渡到正常温度里，还需留一刻钟给人醒醒神。

燃尽的安神散拨过层层纱帘，与床帐里隐约可探的莲子清香熨合的妥妥帖帖，

枕边熟睡的人脸颊隐约浮上一层浅红，长庚有意要吵醒他，把顾昀前额的发丝挑起，发尾抚过睫毛，搭在眼皮上。

长庚看了一会，许是觉得这样的力道不足以让人清醒，索性换了个姿势，临摹顾昀的字。

"京中虱虫作祟，江南恐病多发，更为迅疾，十余日未见上奏……可有隐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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