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鱼

坏小孩，加一点点隐秘的感情设定，朱朝阳黑得不行，如有不适记得退出。

-----正文-----

隔着水产品市场特供的浑浊泡沫，朱朝阳在心里把那条海鱼横剖成两半，血络流畅的一半，鱼骨白冷的另一半，一边是热烈潮湿的血腥味，一边是冰凉干硬的海盐味，但它们的确只有合为一体才能永远相好为安，永远泾渭分明。嘈杂的叫卖声和泥水搅拌在一起，吐着鱼腥味蛇上朱朝阳的脚踝，廉价刺眼的人造光直透他散开又聚焦的瞳孔，被内里的黑完整地浸润吸收。妈妈的电话打了第三遍，朱朝阳知道自己出门这么久不是为的这个，他是为的什么呢，汗水黏湿刀柄，向上蒸到他的心脏，痒得喘不过气。他是为的什么呢。

朱朝阳按下那个印着指纹的门铃，把自己的汗抹在上面，门后没有人回应，但是他没有再按一遍。

“张东升，开门。”

也许他应该像真正的好学生那样加上敬称，用疑问句而不是祈使句，不该如此清楚老师是否在家，朱朝阳不是真正的好学生，张东升也不总是称职的人民教师，所以一切也就明了了。

张东升最终还是给朱朝阳开了门，他冷冷地把目光磨在朱朝阳褪去不少青涩的面孔上，又冰凉地撇过去。少年抽枝拔节地紧挨着悬崖生长，不坠下深渊，也不肯故作洒脱地离去，有道盘算的目光从张东升背后袒露在他眼前，从他的胸口游向脖子，张东升猜到他盘算的东西是什么，有些东西如果不是彻底地毁灭，是睡不了一个安心的觉的。张东升已经不愿意笑给朱朝阳看，杀人犯不需要笑给同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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